希臘於2011年底,其負債與GDP的比率為165.4%,為歐豬五國最高,總債務已近達2,868億歐元,雖然其總債務並非歐豬五國中最多,但歐元區對於希臘的紓困方案,將持續成為後續其他國家的指標,且在希臘財政狀況持續惡化下,若缺乏歐元區的紓困,其倒債的風險將是歐豬五國中最高的,而希臘問題若不能順利解決,後續西班牙、義大利這歐元區中兩大經濟體,將亦有可能在歐債危機中倒下。
從10年期公債殖利率來觀察,2012年年初,希臘10年期公債殖利率一度飆高至接近40%,而3月份希臘政府透過私人部門參與債務互換計畫(Private Sector Involvement , PSI),要求私人部門投資者將所持債券置換為面值減記53.5%、期限延長和票面利率調降的新債券,使希臘的債務負擔將從原本的3500億歐元削減1000億歐元左右,確實解緩了當時的償債壓力,而10年期公債殖利率亦降至15%左右的水準。然而,在接受這樣的換債措施背後,是希臘必須將嚴格遵守國際債權人要求的苛刻財政緊縮與結構改革計劃,並在2020年將其債務占GDP比重從目前的160%降低到120.5%。
自從歐債危機爆發以來,為了能獲得紓困,希臘舊政府已經進行了兩年多的財政緊縮,包括增稅、減少公共支出、降低債務負擔、國營事業裁員等,特別是社會福利體制的改革-削減退休年金和薪資等,但在產業不興、出口不振的狀況下,加上整體經濟環境的衰退,不僅導致稅收減少、舉債增速相對持續提升,更影響到企業減薪、裁員、進而使失業率飆高(已超過50%)等社會問題。這也讓希臘民眾重新省思這兩年來希臘政府為了解決債務危機所提出之一系列緊縮措施的效果,特別是在隨著未來財政緊縮,經濟可能持續衰退,這都只會讓希臘償債能力不增反減,也讓希臘國內出現反對樽節的聲浪,甚至,揚言退出歐元區,以脫離歐盟、歐洲央行和IMF的財政管制。
所幸,6月17日,身陷歐債危機的希臘,其可能影響未來整體歐元區動向的選舉結果終於出爐,是以支持樽節、留在歐元區的新民主黨得到了近30%的選票,而與同樣支持樽節的泛希臘社會主義運動黨一同獲得了超過半數的議會席位,這著實是讓包括歐元區在內等各大區域經濟體鬆了一口氣。希臘總理薩馬拉斯所強調的:「避免希臘出現無序債務違約,在確保歐元區成員資格的前提下,促進增長、創造就業,停止減少工資和增加稅收。」的改革目標,看似是有機會能夠實行了。
不過,仍值得注意的是,即便在國會能獲得過半數的支持,希臘新政府仍要面對除了經濟之外的政治、社會問題,因為面對未來政府樽節政策的實施,若缺乏政治穩定的配合、社會民眾的支持,仍將無法順利推動,而不論是哪一種政策的延宕,以拖待變所可能造成的影響都不是每個人所希望看到的,特別是"不確定性"通常都是讓市場走向悲觀最主要的因素。
在選舉之後,雖然支持樽節的新民主黨勝出,但這並不代表著完全的勝利,反對樽節、期待廢除歐盟救助協議的左翼政黨在選舉中亦有近27%的得票率,這表示著反對樽節的聲浪仍不會散去,但在國際間,希臘仍會面對到歐盟、歐洲央行及IMF的牽制,從此可看出,樽節政策仍會持續進行,但與歐盟等重新協商、放寬緊縮條款的可能性將會提升,這同時也意味歐盟需要有發放更多貸款的心理準備,以協助填補希臘龐大的財政赤字。
從另一方面來看,確實希臘的問題並非以財政緊縮就能解決,希臘需要花更多心力在改革整體產業和出口競爭力,這並不是單純只有希臘存在這問題,歐債危機的其他主角-西班牙、葡萄牙、義大利、愛爾蘭也都有類似的情況,在國際出口的市場上一直呈現出口比進口少的狀況,這顯示的即是產業經濟的競爭力低落,在產業持續不振的狀態下,無疑就是降低了外資投資設廠的意願,對於提升經濟GDP的能力上就降低許多,如希臘今年第一季的GDP是整體歐元區中最差,陷入嚴重衰退,GDP為-6.2%。
但值得注意的是,歐債危機影響的是歐元區整體的經濟狀況,甚至是世界其他各大經濟體都會受到其波動,這也是為什麼強調希臘債務問題必須優先獲得解決,樽節措施勢在必行,為的是減少其未來可能隱含更龐大的償債壓力,歐盟無法提供持續不斷的資金活水,僅能仰賴希臘在接受紓困方案時,能在國內減少一定程度的公共支出,同時提出更有效率、具長遠規劃的經濟改革措施,否則若僅是靠希臘政府本身一時之間的公共投資來改善經濟體制,這將對於改善希臘的債務問題及經濟衰退都沒有實質的幫助。而歐債危機的解決、歐元區經濟環境的改善,這些都必須仰賴整體的結構改革,其中包括政治、財政、經濟和勞動市場等,如何持續穩定市場信心,是歐元區各領袖最重要的功課。
